2012年1月11日 星期三

《筱夢》第十一章



    好不容易盼到了天亮,心情大好的筱梦一大早已起身梳洗完毕,在饭厅一边吃早餐,一边期待她的一日游。
    在学校和大宅里闷了这么久,好不容易可以到游乐场解闷,说不快乐是假的。昨晚,她睡得并不好,因为要一直爬起来看时钟,查看是否已天亮。她担心自己睡迟了,大家都不等她。
    当他们一家三口用完早餐,由俊伟亲自开车,载送萍姨和筱梦出门。一路上,筱梦兴奋的心情毫无掩饰地写在脸上,俊伟和萍姨看在眼里,心里很是愉快。这感觉,像是一家人到外游玩的美好时刻。
    到了游乐场,筱梦一直跟在萍姨和俊伟身后,规规矩矩的,想玩的东西,只敢用眼睛看,不敢开口,因担心自己一放肆,又会捱骂。
    “筱梦,这里有好多东西玩,你想玩什么,就尽管去玩。我们在那边的快餐厅里等你。萍姨见筱梦迟迟不敢行动,大概了解她心里在想什么。
    真的吗?真的……什么都可以玩吗?她看了父亲一眼,仍有些不放心。
    去玩吧!自己小心就好。俊伟也开口了。
    得到萍姨和俊伟的首肯,就像得到皇上和皇后恩准般,一转眼就不见踪影,跑去水上乐园玩水。天!她已好久没在乡下木屋旁的小溪游泳了,这下看到池水,可开心地玩到不亦乐乎。
    俊伟看见筱梦脸上的笑容,一时之间,百般滋味全涌上了心头,开始内疚之前说了许多伤害她的话。毕竟她年纪还小,成人之间的问题,不该把她拖下水,让她莫名奇妙地受罪。
    他想,是时候要改变对筱梦的态度,好好待她,让她快乐地成长。毕竟,刚失去母爱的她,需要满满的父爱来弥补心灵上的空洞……
    “哗!太累了……刚从水池里跑上来的筱梦,全身湿答答的瘫坐在快餐店的椅子上,吸引了众人目光。
    “梦梦,你应该先把身体擦干,才能进来呀!大家都是这样呢!萍姨开怀的笑着,她仿佛已习惯了筱梦这些惊人的举止。
    “是吗?筱梦忙坐直身子,拉着挂在脖子的毛巾擦拭身体。
    “给你的。俊伟见筱梦从水池爬起来的时候,已转身为她点了一份雪糕。筱梦一看见雪糕,犹如看到了宝物般,开心地吃得满嘴满脸。
    “谢谢!真好吃!
    “梦梦,玩得开心吗?俊伟的嘴角微扬,替筱梦把未擦干的浏海拨开,贴心的问。想不到他突如其来的举止,令筱梦看呆了,父亲这般触摸的感觉,很温柔。
    “我先上洗手间,你们好好聊聊。在旁的萍姨心想,或许这对父女需要单独聊一聊,才能打破彼此间的僵局,所以她忙借故离席。
    过了好久好久,俊伟才打破沉默,开始想了解筱梦的想法。梦梦,这么多年来,你和你妈,还有……呃,还有你的爸爸,过得好吗?他始终以为文嫂在离开他以后,带着筱梦与情夫一起共筑新的家园。
    把筱梦接回家里之后,他一直搞不懂,为何文嫂逝世之后,其情夫也跟着失踪,不见人影,导致筱梦无依无靠,必须投靠他。
    “我爸?你不就是我阿爸吗?筱梦看着俊伟,心里很是奇怪。
    “你不是有个新的爸爸,跟你们一起生活吗?
    “一直以来,只有我和文嫂相依为命,哪来的新爸爸呢?
    没有吗?之前你妈因为已经给你找了个新爸爸,所以才带着你离开,他们后来没在一起吗?
    “阿妈身边没有什么新爸爸呀!她每天都努力地躲在小木屋里努力做糕饼挣钱,才能维持我们的生活开销,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外出认识新朋友呢!筱梦有些糊涂了,为什么俊伟一直在说自己有新爸爸呢?
    没有?可是,多年前她明明跟我说……俊伟开始有些不耐烦了。当初文嫂明明跟他说自己有外遇,怎么筱梦却一直否认呢?难道是文嫂故意教她这么说的?以掩饰自己的背叛?想到最后,他竟有点生气了。是不是你妈教你这么说的?因为你那新爸爸不愿意照顾你,所以你们编了这故事,要我知道你无依无靠,才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接回来?
    阿妈从来不会教我做坏事,也不会教我说谎。筱梦见俊伟又诬蔑文嫂,什么父爱和亲情,瞬间烟消云散,只想保护已死去文嫂的声誉。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,当初是你自己有了萍姨,阿妈和我才被赶去乡下?要不是这样子,为什么从你重见我的第一天开始,就不喜欢我,因为我对萍姨不礼貌而责骂我?因为,你原本就不喜欢我和文嫂了……说着,含在嘴里的雪糕突然变苦了,她鼻子一酸,又想哭了。
    你这孩子,你能不能把我的话听进去?他试图控制自己的脾气。可能你这么多年来,一直跟你妈生活,所以对她很信任,这我不怪你。可是,我和你妈也有过夫妻之情,我怎会随便说她坏话呢?我不是想破坏她在你心目中的形象,只是,我想把事情弄清楚,我不希望这件事,成为你成长中的一个阴影,你明白吗?
    “总之,我没有什么新爸爸!可是,你帮我娶了一个新妈妈,这是事实!
    “所以你对我有偏见,即使扭曲了事实,你也不肯承认你妈有外遇的事实,对吗?他有点快招架不住了,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。
    “没有!她没有!她的泪水又不由主地流了下来。
    “梦梦……他想帮她拭去泪水,但气在头上的她别过头去,不再与他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。对呀!当初她跟自己说过,等比赛完了就离开,她为何一再地期待俊伟的父爱?结果,父亲却一而再地以言语伤害她和文嫂,勾起她对文嫂的思念。
    “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,我讨厌你。筱梦流露出与俊伟初次见面时的冷漠和厌恶,她,不会再渴望俊伟的父爱,因为,眼里的父亲原本就不再爱她!她仍记得,在送走母亲和她之前,他一直在骂母亲。
    俊伟叹了一口气,还想说些什么,可是他担心越是逼她,反而换来反效果,令父女间的感情出现更大的裂痕。
    刚踏入快餐厅的萍姨看见筱梦挂着泪,想开口询问,却被俊伟阻止了。在回家的路上,筱梦不再开口说话。原本带着愉快的心情,还有期待能父女和好如初的旅途,却因为文嫂的事而闹得不欢而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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