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11月14日 星期三

優質情人系列之〈勾魂殿下〉第八章


幸運草

在一個不起眼的簡陋小亭裡,已被大雨打濕的朴真穗禁不住寒冷的蜷縮在亭子的角落,可是週圍的狂風暴雨並未為了可憐兮兮的她而減緩速度。

她清楚知道自己這麼一走,嚴梓就不敢打包票,但寒曦一定會四出找她。所以,她選擇躲在一個靠近森林地區的小亭子裡。路過的人要不是仔細觀察,很難發現週圍砌起及膝圍牆的亭子裡,正坐著一個正在跟自己情緒博鬥的失意人。

大病初癒的她身子激烈顫抖,臉上同時布滿淚水和雨水,傷心欲絕的感受遠比寒风侵肌更難以承受。

「阿吉……都是我不好,是我害了你,該死的我一心只記掛那個沒肝沒肺的男人,竟然把你丟在這麼危險的地方,你現在一定恨死我的……」她的哭聲在大雨的掩蓋下顯得滄海一粟,她感覺自己就像現在的哭聲一樣,渺小、微不足道、一文不值、不屑一顧……

「第一次,我為了他丟了魂,害你遇車禍,沒想到這一次…………」接下來的話,都淹沒在嗚咽啜泣的聲音裡。「我不能原諒自己,阿吉,我應該下地獄!」

現在,朴真穗不知道該何去何從,父母不在自己身邊,剛才匆匆離開也沒帶走手提袋,身上僅穿了一件單薄的長款襯衫,可憐的襯衫在暴風雨的襲擊下已完全濕透,無法再為她傳遞任何溫暖。

一時之間,她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遺棄了。

怎麼辦?她現在該怎麼做?

忽地,她想起了幸運草的傳說。

曾經,她在試圖安慰嚴梓的時候,竟胡亂把話題扯到了幸運草頭上。她不全然了解幸運草的說法,只是偶然機會下,從小說裡看到了這個不確定是否存在的說法。只要能找到四片葉子的幸運草,阿吉會復活嗎?嚴梓就會回心轉意,回到她身邊嗎?

不管了,身旁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,會有幸運草的蹤跡嗎?

拭去擋住她視線的淚水,她決定要孤注一擲,不管結局如何,就當作是一個了斷吧?她把所有希望都押了下去,找不著,她也不打算讓自己的心回來了。

面對再大的風雨,她不畏懼的邁開腳步,篤定的眼神表決了她的決心。
一步、兩步、三步……她重新走進雨中,孱孱的雨聲掩蓋了心底掙扎和矛盾的聲音。

對於一個沒走過山路的千金小姐來說,腳下崎嶇且被雨水沾濕,成了寸步難移的泥路,無疑是一大苦頭。再說,幸運草到底長得什麼樣子?她從沒見過。

她把視線拉低,看見自己腳上的運動鞋已沾滿了黃泥,才走不到一百米的路途,她已感到百般無助,進退兩難,眼淚又開始不聽話的往下墜落。

在逐漸被黑暗吞併的森林裡,她不甘就此放棄,不是說要賭上一切嗎?

她把淚水吞回肚裡,咬緊牙關,步伐堅實的踩在稀爛的泥地。怎知經雨水洗禮過的泥又爛又滑,她一個不留神,整個人忽地朝身旁的斜坡滾下去。

「啊──」她緊閉雙眼,不敢想像自己即將面前怎麼樣的後果?她會就此掉入深淵無底的懸崖,一命嗚呼嗎?

耳際不斷傳來身子與樹葉或植物磨擦的聲音,宛如被人舉起刀子,一刀一刀的往她身上嬌嫩的肉切割下去,她感覺自己的生命在一點一滴的流失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四週開始恢復了平靜,除了雨聲,一片死寂。

她努力想撐起劇痛的身子,但她完全使不出任何力氣,她徬徨的睜開雙眼,卻只能看見被大雨模糊的環境。

在求助無門下,已耗盡力氣的她氣若游絲的伏在草地上,平靜地等待死亡降臨。

死了,或許是一種解脫吧?

身體好疼、好冷,就在她以為自己從此掉入萬劫不復的漩渦,她感覺自己身體一輕,已躺在散發熱氣的懷抱中。但是,她已沒力氣掙開眼皮,暈了過去。

「朴真穗!快醒醒!你這笨蛋!到底在這裡干什麼?!」嚴梓摟著陷入昏迷的朴真穗,整個身體猶如被人活生生的撕裂般痛苦。

他記得自己幾近瘋狂的在附近繞了好久,腕錶的時間每走一秒,他擔驚受怕的感覺就擴散了千萬倍,一直蔓延至全身細胞。

倏地,「幸運草」三個字在他腦海一閃而過。

朴真穗曾經告訴過他,不開心的時候,她會滿街找幸運草。曾經在街上找不著幸運草的她,是否會轉移目標,到滿是植物的地方碰運氣呢?

因此,他把目標轉向森林地區。

沒想到,竟讓他看見了正拖著搖搖欲墜的身子,冒著大雨走入森林的朴真穗。當時他腦海閃過無數的恐懼和念頭,她該不會真的在此惡劣的天氣下到森林裡去冒險吧?

車子還沒完全停下來,他已經踢開車門,連傘都來不及撐,立刻朝朴真穗消失的方向追去。

可是,他仍舊遲了一步。

懷裡雙眼緊閉,滿身傷痕和泥漿的朴真穗,令他失去了思考的本能……


在察覺自己沒摔死的一刻,朴真穗整個人酸了一下。

「有沒有好點?感覺哪裡疼,一定要說出來,千萬別忍著。」

幽幽地睜開無神的眼眸,朴真穗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別墅裡的房間。回過頭,迎來了寒曦熱切的注視。

為什麼是寒曦呢?

每次一睜開眼,總無法見到心裡朝思暮想的男人,幾乎,已經快忘了他長得什麼樣了。剛才,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來的?那個溫暖的懷抱,會是嚴梓嗎?還是……寒曦?

「寒曦……

眼前的寒曦,難掩臉上淡淡的哀傷,看樣子寫滿了自責。他還在為下午的事感到不安嗎?嚥下失望的情緒,她勉強扯出笑容,希望能令寒曦安心。

「真穗……」朴真穗的笑容宛如仙丹靈藥,他臉上的憂愁,很快被漂亮的弧度給取代了,他笑起來很陽光。「謝天謝地,你知道你多久沒笑過了嗎?」

陽光,如果他臉上的陽光能為她驅走內心的那片烏雲,那該多好。

他的話令她深感內疚。

「寒曦,我很抱歉,從遇到你的那天起,我在你面前的樣子一直很糟糕。」確實,吉娃娃遇車禍、在嚴梓訂婚禮上的失態、生病,以及剛才看見嚴梓與琦奈雪的親熱照……有哪一次不是哭哭啼啼,要死要活的模樣呢?

「你沒生氣就好,其餘的事,都沒關係。」

「生氣?」她苦笑。「一切已成定局了,我還能說什麼呢?剛才……謝謝你救了我。」說完,她掙扎著想起身,這樣子躺著跟王子說話,多沒禮貌呢!

「真穗,救你的人不是我。」

「不是你?」難道真的是嚴梓嗎?她起身的動作瞬間僵住了。

「是我哥哥。」含著微笑的他,明亮的雙眼笑成了兩輪明月。他很有紳士風度的抱起她,再替她整理枕頭,讓她舒適地坐在床上。「你被哥哥送回來的時候,全身污泥和擦傷,幸好清理之後,都不礙事。」

「是嚴梓救我回來,可是,為什麼他……」她說到這,兩眼黯淡,一顆心再次被人狠狠以大石砸了一下。為什麼他不願意來看她,甚至來關心她?即使是一下下,也好。

朴真穗就快哭出來的樣子,令寒曦擔憂不已,這小妮子怎麼一說到嚴梓,就只會哭呢?

「真穗,別這樣子,他有苦衷。」看穿朴真穗心事的寒曦,忙好言安慰。

「苦衷?反正……」她是當不了嚴梓的妻子,他已經有未婚妻了呀!未婚妻?倏地,她突然想起下午寒曦突然跟她提起,現在全天下的人都把她當成了二王妃!二王妃不就是寒曦的妻子嗎?!

她怔怔望著寒曦,眼前的他,對於自己的心情和情緒都關懷倍至,無微不至。而且,無時無刻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他,成為她支柱的人也是他!仔細想想,他該不會 真的喜歡自己吧!所以看見他在嚴梓眼前情不自禁冒出來的敵意,難道不是她的妄想症,反而是事實?!下午他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,也是因為妒嫉嗎?

可是,眼前寒曦的瞳孔裡宛如平靜的潭水,沒有多餘的情緒,甚至帶著笑意的提起嚴梓?那真摯的笑容,不像徉裝出來的。

她開始感覺矛盾和疑惑,王子的心,真有如此難以捉摸嗎?為什麼?無論是嚴梓或寒曦,她都難以看透?

她有點混亂,頭痛欲裂的感覺又悄悄侵襲她來了,該不會是,寒曦會呆在她身旁,都是嚴梓的安排?

朴真穗忽然覺得,嚴梓在訂婚禮上緊盯著她的目光,又像是充滿濃烈感情和情緒的眼睛。苦衷?這就是他的苦衷吧!不能愛她的苦衷!她的心抽痛不已。

把所有碎片拼湊起來,她開始看出些端倪。

「寒曦,是嚴梓安排你來到我身邊,幫助我接受他已有未婚妻子的事實吧?」她設法讓自己保持鎮定,望著寒曦的目光有些呆滯。

「你知道了?」他斂起笑容,一臉驚訝。

「被我猜中了。」再一次,她露出淒美的笑意。「你會一直守在我身邊,讓我成為你的王妃?」

……

「寒曦,你喜歡我嗎?對於這樣的安排,你不排斥嗎?」

……

對於朴真穗的問題,他一臉詫異,完全說不出話來。那是默認嗎?朴真穗心想,既然嚴梓對自己「深情一片」,自己是不是該接受他的好意,聽話成為他弟媳呢?至少,不管將來住在哪裡,兩人仍有見面的機會吧!

她聽見心已破成碎片的聲音,徹底的被磨成了粉,隨風而逝。

「寒曦,吻我。」

「真穗,別這樣。」寒曦一驚,忙站起身準備離開。朴真穗眼明手快的拽住了他手臂。

「我可以接受一切安排,即使要成為你的妻子,我也願意。你對我……太好了,好得不像話,我並不討厭你,而且,我可以試著去喜歡你,接受你。」

這番話,是她真心想告訴寒曦心裡話。貴為王子,可以為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子付出一切,實屬難得。

「真穗,你……」誤會了。當寒曦視線一接觸梨花帶淚的朴真穗時,他猶豫了。剛才嚴梓萬分叮嚀他的話,又在耳際響起:「要贖罪的話,答應我,你不能拒絕她任何要求,不能離開她半步,不能再讓她傷心難過、掉一滴淚或受到半分傷害,你能做到嗎?」

不能拒絕朴真穗的任何要求。

如果此時他拒絕吻她,她會傷心難過、會哭泣,下午害她受傷的內疚感,也會隨即倍增。

不容他再思考下去,寒曦握著朴真穗的手,把她拉入自己懷裡,準備低頭吻上她的唇。

在朴真穗未來得及作任何反應,房門突然被人用力踢開,然後她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用力一扣一拽,身子飛快地朝門口沖去,一切發生得太快了。

「嚴,嚴梓?」朴真穗看見走在前頭的嚴梓板著臉孔,一副等著上刑場的模樣,心裡又升起複雜的情緒。他在生氣嗎?因為自己即將跟寒曦接吻,令他火冒三丈嗎?

他沉默不語的樣子,比罵人更可怕和令人難受。


怒火中燒的嚴梓把朴真穗拽入自己房裡,粗爆的踢上房門,隨即把她拋在床上,摔得她天旋地轉,怒目圆睁的瞪著他。

「你弄痛我了!」嚴梓野蠻的舉止,令她大為光火,他不是把自己塞給寒曦了嗎?她愛吻誰,他管得著?

她的反抗在嚴梓眼裡成了煽風點火和挑釁的舉止,暴跳如雷的他沒答腔,反而用力扯開上衣的扭扣,朝她身子壓過來,霸道的封住了她的唇。他身上的薄荷氣味把朴真穗熏得七暈八素,害她雜亂無章的腦袋停止了運作,忘了掙扎,甚至忘了該推開已擁有未婚妻的他!

嚴梓掠奪性的吻撩起她體內的火焰,那把為他封閉已久的火苗一發不可收拾,甚至燒壞了她腦裡的細胞,把嚴梓已擁有未婚妻、嚴梓與未婚妻親暱和恩愛的畫面、嚴梓對自己冷漠的臉龐……全燒成了灰燼。

此時的她,只盼能獨占他身體散發出來的薄荷香味和氣息。

嚴梓感覺到了朴真穗已完全沉澱於他的侵略,他的動作逐漸變得輕柔和小心翼翼。真該死!他每天想念她柔軟的雙唇,已快到了廃寢忘食的地步。他進一步壓著她後腦勺,吻得更深入,令朴真穗差點招架不住,她感覺自己腦袋缺氧,就快暈死於嚴梓的懷裡。

嚴梓一直吻到兩人快窒息了,才飛快地放開她,迅速來到了落地玻璃窗前,伸出一隻手臂按著眼前的玻璃,努力地撲滅體內的排山倒海的激情。

自從朴真穗被她救回別墅之後,已昏迷了將近五個小時。朴真穗的外傷和心傷令他放心不下,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些時候,他也強逼自己聽音樂、看書、看電視來轉 移注意力,偏偏整顆腦袋都被朴真穗蒼白的容顏給佔盡了,不留一絲空隙。因此,他情不自禁地踱步至朴真穗的房間,原本想打開她房門,偷偷瞧上一眼就走,沒想 到竟看見她與寒曦的嘴唇即將貼在一塊兒的畫面。

頓時,他感覺腦袋一片空白,接著就憤然發起王子脾氣,硬把她帶入自己的睡房,他不允許她身上沾著別人的氣味,那會令他抓狂。

嚴梓的房間沒開燈,瞬間失去了嚴梓體溫的朴真穗在黑暗裡瞧不見他的表情,一顆忐忑的心在使勁地躍動。

「你在氣我?」房裡的氣氛安靜得令人不安和恐懼,朴真穗最討厭被寧靜的感覺折磨。

「我在氣我自己。」他沒回頭,但聲音夾帶悲痛欲絕的感覺,令朴真穗忽地感到耳不忍聞。

「對不起。」

「對不起?」她到底哪根筋斷了?一醒來就巴不得找個男人來吻?她是故意在氣他,「你在報復我嗎?」他怒吼,一想起她跟別的男人接吻的畫面,他無法再保持王子沉穩和冷靜的形象。

「報復?」她只是黯然的接受他的安排,試著跟寒曦在一起,這不是他想要看見的結果嗎?

「不准你吻別的男人,聽見了沒有?!」嚴梓的聲音低沉沙啞,像在努力克制內心的怒火。

不能吻別的男人?那他為何能吻別的女人?不公平!

可是,看見他緊張和不安的情緒,壓著玻璃窗的手漸漸握成拳狀,她開始心軟了,他是愛她的吧!所以才能如此介懷她跟寒曦接吻。可是,琦奈雪呢?他愛她嗎?

「嚴梓,你愛琦奈雪嗎?」不知怎地,她竟然學起他,開始妒嫉起他身邊的女人,那個身上流著皇室血統的女人。「我曾經見過你在她海報面前黯然神傷的模樣,是為了她嗎?」

「真穗!別提起她!那該死的女人!」他忽然用拉扯眼前窗簾,可憐的窗簾杆承受不了他蠻力,應聲斷裂,整匹窗簾布撲簌簌落在地板上。

「嚴梓?」她吃驚的瞪著他背影。

「她不配跟你相提並論,知道嗎?」他轉過身,捉著她肩膀搖晃,彷彿想把她剛才腦袋裡的念頭搖走

嚴梓反常的舉止,令朴真穗疑惑不已,心裡又冒出一堆的問號,為什麼一提起那個女人,他異常的激動,臉上甚至閃過一絲的憎恨?可是,嚴梓在她發呆之際,倏地搶走了她的發言權,她根本連發問的機會都沒有。

「你下午該死的在森林裡干什麼?你知道我和寒曦找了你多久嗎?下次要鬧脾氣的時候,也該看看什麼時候,你知道台風的破壞力有多強嗎?萬一,萬一我們都沒能 找到你,你可能早就,就……」一想起朴真穗可能遭遇不測,他就苦惱不已,憤然的放開她,再度轉過身去,不讓她看清他臉上的擔憂。

嚴梓的舉止,令她愣了三秒,再花了三秒鐘的時間消化他的話。

「你在擔心我嗎?」

「你還沒回答我,到底跑去森林干什麼?你該不會真的跑去找那不存在的幸運草吧?」就因為幸運草,他才猜到朴真穗有可能會去的地方。

朴真穗張大口,差點答不上話。原來,他是因為幸運草,才找到她的藏身之處?他竟然記得她跟他說過的幸運草?這是……心靈相通嗎?

「你記得幸運草?你知道我會去找幸運草?」

「你這該死的笨蛋!」被他說中了,除了低咒,他無話可說。

「嚴梓,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想法?你是真心愛我的嗎?只是你現在身負重任,沒辦法跟我在一起,對不對?」如果不愛她,就不會記得她說過的幸運草,不是嗎?雖然如此,但她仍渴望聽見他親口證實。

只要他肯說出口,她已心滿意足,即便兩人沒法在一起,她也不再有遺憾。她會尊重他的決定,毫不猶豫的聽從他的一切安排,包括將成為他弟媳也在所不辭。因為,只要能住進嚴梓的心裡,已是最大的幸福。

嚴梓又低咒了一聲,她是犯失憶了嗎?還是病糊塗了?忘了他曾經跟她說過「我愛你」這三個字嗎?還是,她在故意考驗他的耐心嗎?

「你愛我嗎?」她走近他,扯了扯他衣擺。

「別過來。」她不曉得隨便一個小動作,都能撩起他對她的渴望嗎?沒想到,他的迴避令朴真穗感覺很受傷,她委屈得掉下了難過的淚水。

是她會錯意嗎?每天在猜測王子的心,快把她累垮了。

「嚴梓,我愛你,無論如何,只要能看見你幸福,我就心滿意足……」朴真穗的話還沒說完,嚴梓已轉過身來,狠狠的吻上了朴真穗冥頑不靈的粉唇,這折騰人的小嘴,非要搞得他定力全失,像隻餓狼般赴往她身上才甘心嗎?

可是,她確實做到了,那句我愛你已奪走了他邏輯的思考能力,他瘋狂的吻著她額頭、鼻子、頸窩,甚至差點扯下她衣裳。

幸好倖存的理智成功拉了他一把,及時懸崖勒馬的抽身,然後頭也不回的逃出房外,再也沒有回去。

朴真穗努力調勻呼吸,對於嚴梓突如其來的離開感到詫異不已。再一次,證實了現在的嚴梓,已沒辦法愛她了吧?

她頹然跌坐在地,淚如泉湧般奪眶而出。

自己到底在嚴梓房裡哭了多久?她不知道,她一直伏在床角低泣,重覆咀嚼「不能愛」這三個字。

直到房門被打開了,她才抬起粉臉,心底那根被吹熄的蠟燭瞬間重燃起希望火苗,再次燃亮了一片漆黑的心房。是嚴梓嗎?是他不忍心看見自己傷心難過,刻意回頭為她獻上溫暖嗎?

門口傳來的強光令她一時適應不過來,好一陣子才搞清楚來者為何人。那個高挑的身影玲瓏有致,更像個女人吧?

「琦奈雪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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