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11月15日 星期四

優質情人系列之〈保鏢殿下〉第四章

喪母之痛



    不知睡了多久,忽然耳際頻頻傳來手機唱歌的聲音。
    好吵!顏歆柔轉過身,小手覆蓋在耳朵上,不想去理會那擾人清夢的雜聲,失血過多的她疲憊不堪,只想好好睡上一覺。
    可是那鈴聲猶如催命符似的,停了又響,響了又停。她猛扯自己頭髮,煩躁的坐起身,一副快要抓狂的樣子,巴不得抓起手機朝牆壁甩去。
    「現在才幾點啊?真討厭,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干的好事……」她的話還沒說完,已瞥見手機的銀幕上蹦出「醫院」二字。
    醫院?!不就是她母親入住的醫院嗎?院方竟在三更半夜來電擾人清夢,該不會是……她心裡浮現不詳預兆,一顆心直墜谷底。
    「喂?」她聲音微抖,連手機也差點捉不牢。
    「顏小姐!」電話另一頭傳來一把焦慮的聲音。「你母親的病情惡化了,請你現在立刻趕來醫院簽字,她急切需要動手術……」
    惡化?從下午到現在才相隔幾個小時,怎麼說惡化就惡化呢?
    「怎麼會這樣?」她彷彿能感覺母親病發時的痛苦表情,眼眶裡的淚水瞬間泛濫成災。
    「情況危急!請你馬上趕來醫院,我們再跟你詳細說明……」
    「好!我馬上到!」她不等對方說完,已匆匆掛上了電話,然後踢開房門,朝隔壁房奔去。此時的她,只能求寒曦幫忙,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醫院去。可是,是左邊那間,還是右邊那間呢?她心亂如麻,不管了,縱然要挨轟也在所不辭,當務之急得把寒曦找出來。
    她先奔至左邊的房間,用盡力氣的拍打厚實的拍門。
    「寒曦!寒曦!快開門!」情急之下,她已管不住自己的眼淚,任由豆大的淚滴奪眶而出。
    沒反應。
    「寒曦!」再次揚起癮癮發痛的手心,她稍微加深力道,房裡總算傳來一陣低吼聲,半夜被人吵醒,房裡的人兒肯定怒不可遏吧!
    下一秒,寒曦已俐落的打開房門,睡眼惺忪的臉龐有些慍怒。他說過,有事的話,她可以隨時過來找他,但也不是在夜半三更的時候吧?
    救星終於出現了,她已沒時間去害怕或道歉,立刻扯著他胸襟前的衣料哭著說:「快送我去醫院!我媽媽等著我去救命!」
    胸膛毅然撞來個號啕大哭的顏歆柔,他接也不是,推也不是。直到「醫院」和「救命」二字鑽進他耳膜裡,才把他體內的睡蟲驅盡。
    「醫院?!」顏歆柔哭喪著臉,擺明是她母親出事了。頓時睡意全失的他不敢怠慢,回房抓了車匙,就立刻帶著她往門外衝。


    惟顏歆柔終於還是遲了一步,在她趕抵醫院之時,已被病魔折騰得面黃肌瘦、頭髮嚴重脫落和瘦骨如柴的母親已氣若游絲,奄奄一息的躺在加護病床上,無助地等待死亡降臨。
    顏歆柔只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。
    失去言語能力的她,抬起病怏怏和積滿淚水的眼眸依依不捨的瞅著女兒紅腫的眼睛,她試圖張開蒼白的唇瓣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    「媽媽,你什麼都別說,我都懂。」她強忍淚水,堅強地朝母親露出溫柔的笑容。她知道,母親一生中最放心不下的包袱,就是她這個無法獨立生活的女兒。「媽媽,我已經長大了,你不需要再為我操心了,你放心的養病,等你抗勝病魔,我們又可以像從前那樣,一起過著充滿歡笑和歡樂的小康生活。」
    顏歆柔的母親把目光移向女兒身後的寒曦,寒曦俊美的臉龐映著淡淡的哀傷,卻掩飾不了異於常人的優雅氣質,她越瞧越喜歡,吃力的朝他抬起微抖和剩下皮包骨的手掌。
    「伯母,您好,我叫寒曦。」他禮貌地以溫暖的掌心,包裹那隻逐漸失去體溫的小手。
    她反握被顏歆柔捉牢的另一隻手,送到了寒曦手中。有口難言的她,只能帶著祈求的眼神凝望寒曦。
    寒曦立刻明白她意思,朝她露出一個令人放心的笑容,說:「伯母,請您放心,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歆柔。」
    她含笑點頭,輕輕地閉上雙眼,含笑而終。
    「媽媽……你先別睡,我還有好多話還沒跟你說呢!媽媽……」顏歆柔見母親失去生氣的臉龐時,一時無法接受母親已離世的惡耗。她一直捉著母親的手,哭著求她別離開,要她振作起來。
    他們見她最後一面才多久呢?不過一、兩分鐘,她就熬不過去,與世長辭了。
    「媽,你走了我該怎麼辦呢?都是我不好,在逞強什麼呢?如果早點回去美國向爸爸透過你的病情,不理什麼尊嚴,去求他出錢治好你的病,至少你還能多活些日子啊!媽!是我害了你!我罪該萬死!媽!求求你快點醒過來,媽……」在護士替她母親蓋上白布時,她整個人崩潰了,淚如泉湧,不停地哭喊。
    「你母親已經逝世了,你要接受事實。」寒曦把顏歆柔壓在自己胸膛,他沒有阻止她宣泄悲切的情緒,讓她大哭一場,總好比憋在心裡頭好過吧?
    他就一直站在病房裡抱著她,成為她的支柱、她的依靠。任由她靠在自己肩上哭鬧抽泣、放任她捶打自己胸膛宣洩心裡撕心裂肺的痛楚,一直到她過度悲悸而昏厥過去,才把她帶回家裡。
    讓顏歆柔重新躺在自己床上之後,寒曦擔心她忽然從夜裡驚醒,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房間哭泣,所以他體貼地擁著她,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入睡。聞著她的淡淡髮香味,已被大小事折騰了一整天的寒曦也漸漸進入了夢鄉。
    他沒估計錯誤,顏歆柔睡得並不安穩。兩個小時後,她突然驚醒,哭著喊她母親。
    「哭過了,就要重新振作起來,你母親不希望看見你這樣子。」見她一哭再哭,他耳不忍聞,冒然的開口安慰她。
    「你不了解,你不曾體會失去親人的滋味,你根本不懂!」顏歆柔任由寒曦抱著她,她已沒有多餘力氣反抗,只管哭,可是他的話深深的激怒了她。
    母親是她唯一的親人,失去世上唯一的親人,誰能管住自己不哭呢?難道淪落為孤兒的她,連傷心難過和痛哭的權利都沒有嗎?
    「你把失去親人的痛苦說得輕描淡寫,因為你根本沒法體會我此刻的心有多痛!換作是你,你能強忍著不讓淚奪眶而出嗎?你能說服自己在短期內抹去悲傷的情緒嗎?!」說完,她又掩面痛哭,淚如泉湧。
    「沒錯,我不懂,對於一個一出世就失去母親的孩子來說,完全不知道那種痛楚有多深,因為,他根本就沒有那種記憶。」寒曦的話,令她為之一震,心裡停止了抱怨,甚至連淚水也瞬間喊停。
    「你很幸運,你牽過母親的手,在她的陪伴下渡過無數個愉快的童年,有她陪你讀書,教你走路、為你穿衣服、為你張羅三餐……可是我沒有,我連母親長得什麼樣子都不知道,甚至沒機會喊她一聲媽媽……」
    是聽覺出現障礙了嗎?寒曦的聲音,竟帶有濃烈的鼻音,他在哭嗎?
    顏歆柔轉過身去,透過微弱的月光,發現他眼眶泛紅,清澈的淚滴就快溢出來。她頓住了,有些不知所措。
    他沒有母親?他母親一生下他,就離開了?
    「我母親生下我之後血崩,血流不止的她因失血過多……走了。人終究是要離開這世界的,能看著你長大成人,相信你母親也沒什麼遺憾了。」見顏歆柔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,他把視線停留在她粉臉,唇畔漾起荒涼的笑容,甚至伸出手,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痕。
    「她走了,你再怎麼難過也於事無補,你整天哭哭啼啼,反而害她放不下你這個包袱,無法走得安心。」
    他本身也感到疑惑,看著悲痛欲绝的顏歆柔,他也感同身受的縈繞於想念母親的思潮中。是因為她跟他同病相憐?因為同情她跟他一樣成了沒有母親的孩子?因為她纖弱得教人忍不住想保護她嗎?
    沒錯,保護她。他不也爽快的答應她母親,要好好照顧她,不是嗎?
    寒曦指間傳來的熱流,導致她心裡浮現波濤洶湧的情感,一分一寸的吞噬她的理智。
    此刻的寒曦,跟她一樣成了一個無助的孩子,承載著滿懷的思念,單純地想著、念著自己的母親。他的脆弱令她感到心疼和悸動不已,她好想安慰他,可是自己該說些什麼呢?節哀順變?人死不能復生?錯了,言詞上的安慰並無法起著太大的作用。
    把心一橫,她不知哪來的勇氣,忽然吻上了寒曦冰冷的唇瓣。顏歆柔大膽的舉止,令向來冷靜沉穩的寒曦驚愕失色。可是她柔軟的粉唇宛如一朵為了他而綻放的牡丹花,在誘惑著他趨前品嘗。
    霎時,他為自己築起的心牆徒然坍塌,他壓著她後腦勺,加深了這個吻,舌尖探入她口中找尋她專屬的甜蜜,兩人氣息交纏,誰也不願放開對方。
    此刻的她迫切需要一個依靠,能呆在他身邊,才能找到安心,才能忘卻喪母之痛。
    顏歆柔完全沉醉於寒曦如火如熱的火焰裡,她葇荑勾著寒曦脖子,放縱地緊貼他身子,迎上他的激情,採集屬於他的氣息。
    寒曦環抱她腰際,身體覆蓋於她柔軟的嬌軀上,趕走兩人之間多餘的空氣,肌膚間不留一絲空隙。
    為什麼懷裡的女人可輕易地勾起他內心驚濤駭浪般的情感,促使他毫不保留地洩露自己脆弱的一面?她的嬌柔、懦弱、無助,甚至她簡單一個啄吻,都能激發他體內細胞醞釀出怪異的感覺?
    不,琦奈皓的深血大仇還沒報,他豈能分心,在煩惱復仇以外的事呢?他赫爾寒曦曾在琦奈皓墳前許下承諾,一定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。
    寒曦驀地驚醒,瞳孔裡的火焰被理智驅趕得無影無蹤。他輕輕地放開顏歆柔,眼神閃爍著複雜的情緒。
    「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?」收拾起紊亂的心情,他斂起溫柔和無助的神情,表情漠然。
    「下次別再這樣子,早點睡吧!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忙。」他俐落地一翻身,整個身子已離開大床,大步地朝房門走去。
    寒曦的反應,令顏歆柔久久回不過神來。
    他們剛才接吻了,不是嗎?
    她能感覺,寒曦並不討厭她主動獻上的吻。那為何,他質問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?他在譴責她越界了嗎?
    閉上眼,她稍微明白了,她是落難女子,他卻擁有翻手為雲,覆手為雨的至上權勢,天地之分,再清楚不過。
    他剛才沒拒絕她,是不忍心傷害剛痛失母親的她吧?
    她懂了,但是心,還是受傷了。


    「你累了,休息一會兒吧!」葬禮一結束,寒曦立刻將顏歆柔帶回別墅,把她強行按在床上。
    她有傷在身,又被母親離開的噩耗折騰了兩天,吃不下,睡不著,整個人就快虛脫了。
    「可是我睡不著。」
    「那就躺著休息吧!」他說完,轉身離開。
    自從那天在床上擁吻之後,她發現寒曦表面上對她無微不至,但他不再獻上自己的懷抱、不再借出肩膀,甚至與她保持安全的距離。
    寒曦不喜歡自己吧?所以發現她越軌了,以這種形式來婉拒她。
    可是,既然拒絕她的感情,何苦還把她帶回家裡,要她每天對著無法靠近的他嘆氣呢?這種精神上的折磨,遠比親口拒絕她更傷人。
    「我媽媽的事,你不必感到內疚。」她突然對著寒曦的背影,冷靜地道出這句話。
    昨晚,是寒曦在兩人接吻之後靠得她最近的一次。他蹲在雙眼紅腫的她跟前,心如刀割的說:「對不起,如果我第一次救起你的時候,就已發現你為了醫治母親的病,才迫不得已的跑去借錢,或許你母親可更早到美國獲得適當的治療,擺脫病魔。其實,那晚我已派人到醫院替你母親辦理準備啟程到美國接受治療的事宜,但我們始終鬥不過天。」
    她曾問他,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?出錢出力,甚至負責她母親葬禮的費用?
    他說:「因為可以為母親作出犧牲的你,令我感動。再說,我在你母親臨終之前,答應過會好好照顧你。」
    因為感動?因為對母親許下的承諾?
    沒錯,他對她僅有這樣,因為感動、因為承諾。
    他沒虧欠她什麼,他是她的救命恩人,他救了她,替她還清欠債,而且差點就掏錢把她的母親送去美國就醫。說來說去,欠下人情的人是她,她不應該再留在寒曦的別墅,不該再給他添麻煩,甚至令他困擾、煩惱。她對他主動獻吻,他應該很困擾吧?畢竟他已經有女朋友了。
    她不是聖人,面對有好感的男人,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言行舉止,哪怕自己有一天失控了,又對他做出越界的事,加重他的煩惱。
    所以,離開,是她唯一的選擇,她不想再成為他的負累
    這兩天她一直觀察別墅裡外的情況。她是別墅的客人,傭人和寒曦的保鏢從沒限制她的自由,除非她踏出別墅大門,才會迎來西裝筆挺的保鏢,以安全為由地把她請回屋裡。
    可是,今天的氣氛有點反常,流連在外巡邏的保鏢在寒曦離開之後,全不見了。
    她從床上爬起身,佇立在房間的落地窗口,盯著不遠處的小門發愣,是時候了吧?她該趁這時候逃走吧!
    玻璃窗沒有鐵架,只要跨出窗口,就能直接踩在外頭的草坪上。
    在鼓足勇氣之後,她邁開腳步朝小門奔去。
    小門竟沒上鎖?驚喜交加的顏歆柔按著心跳加速的胸口,小門被她一開一關,整個人已身在別墅範圍之外。
    瞥了別墅一眼,她掉頭就跑。
    每走一步,她感覺自己距離寒曦越來越遠,一顆心也隨著沉入深淵。
    「那個優秀的男人並不屬於你,早點了結,早些寬心。」這是她嘗試用來說服自己撒手離開的忠告。
    至於那三百萬,她會憑藉自己的能力賺錢、償還。到時候,他們誰也不欠誰,再沒有任何瓜葛
    母親走了,餘下孤身寡人的她,獨自面對充滿變數的未來。
    現在的她獨自在路上徘徊,活像隻可憐沒人愛的流浪貓。
    她好想振作起來,可是空洞的一顆心,心有餘而力不足。
    她絕對不可能向遠在美國的父親求助,她不屑喊那個傲慢的繼母一聲媽。
    在墜入絕望和窘境時,她只能求助於范祥宇,她的知己好友。
    沒錯!范祥宇,此刻的她身無分文,沒有親人,看來只能暫時投靠范祥宇了。范祥宇一定恨死她的,竟然沒通知他出席母親的喪禮,見她最後一面。
    但,縱然要被范祥宇罵個狗血淋頭,她也認了,誰叫她不願讓范祥宇發現寒曦的存在呢?那個富貴逼人和財勢兼備的黑社會頭子。


    乍見范祥宇之時,顏歆柔宛如見到親人般,抑壓已久的情緒又瞬間傾洩而出,在范祥宇的車裡哭成了淚人。
    范祥宇看著神情憔悴,瘦了一大圈的顏歆柔時,也嚇了一大跳,為什麼顏歆柔總是帶著一身的狼狽來到他面前呢?這女孩的命真苦,他搖搖頭,無言。
    「你怎麼會跑來這裡?」這幾天見不著她,他以為顏歆柔已回到自己的小窩生活。但她現在這等模樣,教他內疚不已。這些天他忙著趕報告和論文,都忘了騰出些時間來關懷家有病母的好友。
    「祥宇哥,媽媽她已經離開我了……」一想起母親,她的淚水永遠沒有停下來的時候。她真的在為母親的離開而哭泣嗎?抑或為了無法萌芽的愛情而傷心欲絕?她刻意不去釐清,總之,她希望能借以淚水來撫平心痛的感覺。
    「什麼?!伯母她……」他猛地煞車,心臟差點停止跳動。
    前陣子顏歆柔不是才告訴他,說她母親已開始接受放射治療,情況樂觀嗎?
    「一直以來,媽媽的情況時好時壞,我怕你擔心,不敢向你透露實情。沒想到她的病情惡化得太快了,等不到我籌錢送她到美國去醫治,就已經離開了。」
    「小柔,你把我當什麼了?你的事就是我的事,我待你如親妹妹,這麼大件事,你卻不來找我商量,而且……」而且把他當外人,他本應該好好地教訓她,可是卻被她哀哀欲絕的表情給打敗。「那現在伯母在哪裡?我們得盡快替她辦理後事。」
    他握著她肩膀,升起垂心顿足的痛。范祥宇把顏歆柔的母親當成半個母親看待,她突然離世,也對他造成不小的打擊。
    「她今早已經下葬了。」
    「你不讓我幫忙?」他感到驚訝,她竟能獨當一面,替自己母親妥善的處理身後事?
    「祥宇哥,你待我們恩重如山,不求回報的幫助我們兩母女度過重重難關,這份恩情我沒法給你任何回報,豈敢再給你添麻煩呢?」她始終隱瞞寒曦的存在。
    她已下定決心要徹底離開那個男人,何苦向范祥宇透露太多,免得他一再為了自己勞神傷腦。
    「小柔,你真傻,你們對我來說就像是我的親人,親人有事,我能袖手旁觀嗎?」范祥宇把顏歆柔摟在懷裡,無奈的嘆氣。
    懷裡的女人太見外了,跟她一起渡過無數個快樂的童年,嘗盡兒時的酸甜苦辣,她還跟他計較這麼多?
    此時,他感到心痛,眼睜睜的看著她失去母親,卻無能為力。
    「小柔,搬到我家住吧!讓我代伯母照顧你。」
    「祥宇哥……」有個人依靠,總比回到那麻雀般的公寓,對著四面牆壁鑽牛角尖吧?她點點頭,沉痛的應允。「謝謝你。」
    當下,先把喪母的情緒撫平再說吧!至於寒曦,雖偶爾會無聲無息的鑽入她內心深處,但她相信隨著時間流失,不見面、不交涉,她很快就能把他從心底除根。
    另一邊廂,寒曦帶著一票保鏢外出,觀察一批疑為琦奈雪新僱的殺手情況時,一心僅記掛在房裡休養的顏歆柔,根本無法專心投入眼前的追蹤工作。再怎麼全神貫注也是徒然,昔日的沉穩冷靜已捍倒他的心智。
    與她保持距離,顯然是個錯誤的決定。再怎麼冷然,那顆曾經被她唇瓣滋潤的心,似乎無法有效地被冰封起來,依然在熱烈的躍動不停。可見顏歆柔一日活在他腦袋裡,他就沒法心無旁騖的處理手頭上的任務。
    他調派了一些人手繼續觀察敵人的行蹤,隨時回報,自己則跟隨三名保鏢乘坐黑色的豪華休旅車打道回府,沒想到半途卻目睹轎車裡親暱地靠在一起的顏歆柔和范宇祥。
    驀地,抽痛的感覺在全身神經深處翻騰、攪和。
    她沒聽他的話,竟跑出來會情朗?為了一解相思之愁,她連自己身上的傷都可以不顧嗎?
    寒曦表面看似平靜如鏡,內心已掀起無數浪潮,波濤駭浪一波接過一波,淹沒了他心平氣和的溫懦性子。他凌厲的目光化成了一把利刃,把顏歆柔依偎在范祥宇懷裡的畫面狠狠剁成碎片。
    他按著胸口,彷彿有種酸楚的滋味在腐蝕他的心臟,他問了自己無數個為什麼?是顏歆柔已深深地捍動了他的心嗎?
    怎麼可能?琦奈皓不是一直活在他心裡嗎?雖然她已離開數月之久,但她楚楚動人的笑臉依然留在他房裡的鋼琴前,每晚看著她,借以鋼琴的音符來慰藉自己已離破碎的心。
    「奈皓……」他痛苦的在心底吶喊,腦海裡卻浮現顏歆柔精靈般的大眼,軟弱得激起他想要保護、照顧、疼惜她的衝動。
    兩個女人交織和重疊一起的畫面,害向來文思敏捷的他頭痛欲裂,失去了思考的智慧。
    握緊的拳頭停留在填滿憂郁的眉宇間,他閉起眼睛作深呼吸,告戒自己別再去想,就不會沉淪了。琦奈皓依然是他心目中的無人能捍的女神,顏歆柔純粹僅是個名花有主的平凡女人……


轉下一章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