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11月15日 星期四

優質情人系列之〈保鏢殿下〉第七章

亡命遊戲



    椎心泣血的寒曦佇立在寒夜森森的花園,淡月孤星的夜空,突顯他被遺棄後的寂寥。不該再執迷不悟,迷失在愛情的迷宮裡,寒曦抬起頭,開始收拾沉重的心情,打算打道回府。
    「顏小姐呢?」他知道,此時的她肯定躲得他遠遠的,不讓他找到她,繼續在她面前傾訴令她困擾不已的情話。
    顏歆柔是他帶來的人,保鏢們不可能讓她落單。
    「殿下,顏小姐在洗手間,已經有一段時間了。」答話的是林主任。
    「一段時間了?」他未去估算自己吹了多久的夜風,但少說也不少於十五分鐘吧!她一直呆在洗手間裡干什麼?發呆?寧願窩在那個小空間裡,也不願意出來面對他嗎?
    又是一抹苦笑。
    「殿下,那是女性洗手間,我們不方便進去,但我派了兩個保鏢守在洗手間外,以防萬一。」林主任似乎看出主子的疑問,不慌不忙的解釋。
    「準備一下,我們該離開了。」寒曦說完,大步地朝女性洗手間前進,不管用綁的、拐的、騙的,他都要把她送回范祥宇身邊,那裡才是屬於她的避風港。
    「顏歆柔!」他腳步停駐在一扇掛著一塊高跟鞋牌子的門外,禮貌的敲門。
    沒有回應?
    「顏歆柔!再不出來,我可要撞門了。」他抬高聲量,門後的女人脾氣可不是普通的拗,真拿她沒輒。
    身旁的兩名保鏢強忍著笑,訓練有素的他們當然不可能在主子面前丟了「大將之風」。第一次,他看見身份尊貴的二王子親自到女廁找人,這些事,原本是保鏢們的份內事,但這次主子卻不願把找尋顏歆柔的事假手於人。
    寒曦「碰」一聲推開擋在眼前的門,映入眼前的,是身子緊貼在牆上,粉臉扭曲,毫无血色的顏歆柔。
    「歆柔!發生什麼事了?」這不該是顏歆柔該有的表情,寒曦立刻趨前把她擁入懷裡。寒曦這麼一喊,門外的保鏢也毫不忌諱的湧入女性的專屬空間,專業和提高警惕地遁著四週檢查一番。
    「殿下!窗口外有個可疑的身影朝停車場逃逸,是個女人!」其中一名保鏢朝窗口喊完話,立刻朝對講機召喚林主任,然後護在寒曦身旁,一步也沒移開。
    「殿下,是條麻繩,有溫度的,顯然剛剛被人棄在地上。」
    寒曦緊盯保鏢手上的麻繩,腦子裡激盪另一名保鏢的話,腦海裡躥起一陣涼意,身體僵硬。女人?是琦奈雪已被他逼得緊了,終於按捺不住急躁的性子,親自出馬了嗎?
    他撫著正在他懷裡輕顫的人兒秀髮,瞬間明白過來,卻也教他全身血脈擴張,難不成她準備加害顏歆柔?
    盯著保鏢手上的麻繩,他感到毛骨悚然。該死!他竟然忽略了這一點,他讓顏歆柔曝光,已惹來了殺身之禍。
    「通知林主任,立刻加派人手全力追捕,別再讓她逃走了!那個女人搞不好在會場裡有支援,大家小心行事!」
    他懷裡的顏歆柔能感覺寒曦整個人因為保鏢的話而繃起身子。從他們對話中,彷彿在討論著天崩地裂的重要事件。
    「歆柔!剛才是不是有人來找過你?是個女的?她對你做了些什麼?」朝保鏢喊完話,他惶恐不安的放開顏歆柔,緊握她的肩膀追問。從她恐慌的表情裡,他相信她肯定被對方的舉止給嚇壞了。
    可是,寒曦的忐忑不安的神情令她誤解了。
    他還緊張那個叫琦奈皓的女友吧?否則為何一得知逃走的人是個女的,他竟洩露這些她從來不曾見過的緊張表情?甚至不惜一切的加派人手找到她!
    「她逃走了,你希望落空了嗎?」推開他,她痛苦的說。
    「歆柔,你在說什麼?」話聲未落,耳際又傳來保鏢的聲音。
    「殿下,車子已經送到了門口。」
    「先上車再說。」寒曦說完,已扣著顏歆柔的手腕離開洗手間,他要盡快帶她離開這裡,否則真如他所言,這裡埋伏了琦奈雪安插的殺手,顏歆柔將有危險。當務之急,先把她送回別墅再說。
    法拉利順利在一輛高級豪華休旅車護送下離開奢華的宴會廳。
    「別再跟我鬧脾氣了,剛才那個女人,是想傷害你嗎?這件事非同小可,請你據實地把真相告訴我。」他臉上焦慮的神情從沒消失過,要不是他必須專心開車,把她押離危險邊緣,他真想把顏歆柔摟在懷裡,好安撫她慌亂的情緒。
    「傷害?怎麼可能,她只是想告訴我事實!怎麼了?你在緊張嗎?緊張你的計劃告吹,再也沒法把你心愛的女朋友引出來嗎?」她字字帶淚的怒喊。
    「什麼女朋友?」他又疑惑了,她被琦奈雪嚇傻了嗎?為什麼說了一串他完全沒法聽懂的話?
    「你房裡的那張相片,不就是你的女朋友嗎?她不忍心見我被你騙得團團轉,好意前來告誡我!都已經東窗事發了,你還想裝傻?」忍著,她不能哭!面對這個利用她的男人,她不准哭!
    房裡的相片?!可以很肯定的,那個企圖對顏歆柔不利的人,是琦奈雪沒錯!那個琦奈雪竟敢打起顏歆柔的主意,他絕對饒不了她!
    驀地,他眼含凌厲,目光如劍,恨得咬牙切齒。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喜歡的女人,絕不!
    面對寒曦的沉默,顏歆柔更加肯定剛才那個女人的話正確無誤!
    「你無話可說了嗎?她說的都是事實?你為了想把她引出來,讓她回到你身邊,竟鬧得滿城風雨,小題大作,你們還真是恩愛呢!王子談戀愛,就是跟我們這些凡人不一樣。可沒想到,我竟然被你利用了,被你當成引她出來的餌,這就是我拿了你三百萬的代價吧……」她捂著胸口,整顆心都碎了,憋了一整晚的淚水嘩啦嘩啦的沿著眼角滾下。
    顏歆柔的淚水令他莫名心痛,他猛踩煞車器,車後的高級豪華休旅車差點因煞車不及而撞了上來。聽見車後傳來一陣開啟車門的聲音,他立刻致電林主任。
    「林主任,我在這裡稍作停留一下,沒事。」
    丟下電話,他迫不及待地把顏歆柔擁入懷。
    「相信我,我沒有利用你。」他想告訴她,他是真心喜歡她。但,她剛才在花園里聽見他告白後的反應,促使他把這句話迅速消化。
    「我不會再相信你了。」
    懷裡的人兒稍作掙扎,他把她圈得更緊。
    「聽我把話說完,我不清楚剛才那個女人跟你說了些什麼,但在現階段,我沒法把一切事實告訴你。你只要記住,相信我,我會保護你,這就足夠了。接下來的事,到了適當的時機,我再慢慢跟你解釋。」他神情痛苦,他不願看見她傷心落淚,但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啊!
    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此次來台灣的目的,是為捉拿重犯琦奈雪,雖然她心不在他這裡,但也會擔心他的安危吧?再說,琦奈雪似乎已轉移目標,顏歆柔發現自己將成為一個瘋女人追殺的對象,不被嚇死才怪!
    因此,寧願讓她誤會,怨恨自己,總好過她每天活在杯弓蛇影之下,提心吊膽。
    在顏歆柔額上烙下了一吻,他立刻抽離身子,車子又筆直地往前衝去。
    「這陣子,先暫時在別墅住下。」這樣子,方便他廿小時保護她。無論如何,他不允許琦奈雪一再地傷害自己心存愛意的女人,一個琦奈皓已經害他整顆心被掏空了好一陣子,直到顏歆柔的出現,他發現自己的心總算活過來了。
    因此,他會以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她,確保她毫髮無傷。
顏歆柔張開口,心底已組織無數反駁他的話,惟當她接觸他渾濁、憂鬱無神的眼眸時,頓時語塞。
    一直到車子抵達別墅,車內一片寂靜,愁雲慘霧。


    深夜,房外傳來餘音裊裊的鋼琴聲。
    寒曦回來了吧?
    下午,她甫踏下法拉利,察覺別墅外的氣氛特別緊張,保安森嚴,保鏢人數似乎比平時多了數倍。她很疑惑,但已沒多餘力氣去找尋答案。
    寒曦跨下車,向別墅外的保鏢簡單交代了一些事,隨即踏上豪華的休旅車,揚長而去。
    顏歆柔在保鏢的保護下踏入別墅,被安置在寒曦臥室左邊的第二間房間。
    雖然保鏢們未阻止她踏出房門,但她蜷瑟於陌生房間的床上,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。傭人送來的宵夜,仍完好無缺的擱在桌上。甭說宵夜,她連晚餐都食不知味,何來的胃口吃宵夜呢?
    傳自房外的琴聲沉郁悠扬,令人迴腸蕩氣。
    他又在為鋼琴前心愛的女人彈奏吧?那個叫琦奈皓的女人。但此次的音符柔中带强,似乎予人不服輸的堅定感。
    她竟不自覺地推開房門,走到了寒曦半敞的房門外。
    月光下的余光,清楚映著寒曦愁雲滿面,鬱鬱寡歡的俊臉,眼角掛著發亮的淚珠。如此深情和憂鬱的表情令她悸動不已。
    但下一秒,她已抓回理智,此時的他心裡,正在想著、念著相片中的女人吧?
    此時,琦奈雪的聲音又在她耳際響起,寒曦只在利用她!
    寒曦下午在車內無法正面回答她所有疑問,卻要她相信他?如果沒有秘密、不是謊言,為什麼他無法坦蕩地告知一切呢?是不是要等到他找到了女友,再挽著她到她顏歆柔面前,鄭重地宣布她顏歆柔被耍了?
    忽地,顏歆柔聽見屋外傳來隆隆的吵雜聲,是屋外閃電打雷,是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了嗎?
    幽幽的鋼琴聲截然停止,她看見寒曦窗外射入一陣強光。
    匆匆朝窗外瞥了一眼,寒曦立刻站起身,快步朝門口走來。
    她一驚,立刻退開多步,把身子緊貼於牆角。
    寒曦沒瞧見她,健步如飛地衝到樓下,與一票保鏢打開大門離開。
    在鬆了一口氣同時,顏歆柔一顆心又開始七上八下,寒曦究竟在秘密進行些什麼重要的事?為了琦奈皓?那太誇張了吧?
    若她沒猜錯,剛才別墅外傳來如雷貫耳的聲音,該是直升機的聲音吧?
    說完,她立刻返回房裡,朝窗外一瞥,空曠的洋灰空地,原來是為直升機而設的。現在那個空地上,正停著一輛直升機。
    在看不清的遠處,她看見一名長髮飄逸的女人在保鏢們的協助下躍下飛機,甫下機即與寒曦的身影緊緊擁在一起,然後肩並肩的走近別墅。
    女人?她很努力地在黑夜裡,想把那個女人的樣貌看清楚,無奈夜幕籠罩,擋住了她正常的視力。
    那女人,該不會就是琦奈皓吧?他終於找到了她?他們終於停止了累人的捉迷藏遊戲,和好如初了嗎?
    她又奔向房門,把身子貼近房門,附耳傾聽房外的動靜。
    她聽見寒曦爽朗的聲音,與清脆動聽的女聲在房外交纏著。直到傳來一陣結實的關門聲,他倆的聲音才蕭然消失,走廊又恢復一片寧靜。
    他們一起進入寒曦的臥室?她沒猜錯吧?
    滑下門板,她感覺雙腿無力,再也站不起身。
    心痛的感覺倏地佔據她整顆腦袋,在她心臟劃出無數道血淋淋的傷痕。
    為什麼心痛?因為她已不知不覺間,無可救藥的愛上這個可惡的王子了!
    悲不自勝的她潸然淚下,在哀悼她開不了花,結不了果的愛情。


    一個小時、兩個小時……走廊外那扇擋著寒曦的門,未傳來任何動靜。
    傻眉楞眼的顏歆柔,不知不覺在門後坐了好久好久,她不捆不累,不吵不鬧,就快變成堅硬的美女石雕。血,卻慢慢地在心裡一滴一滴的淌著。
    血似乎快滴乾了,門後仍一片寂靜。
    沒希望了吧!孤男寡女處於一室,又是一對恩愛的情侶,還能在房裡做什麼呢?任她傻傻地在寒冷的地板上等至天亮,結果仍舊不變。
    放棄了吧!緩緩站直身子,發麻的小腿傳來一陣刺痛,但她彷彿已對疼痛感到麻木了,甚至該說習慣和免疫了吧?
    她拖著趔趔趄趄的步伐,抓起床頭的手提袋一翻,袋裡的東西啷啷噹噹的倒了一地,她摸到了手機,捉緊。
    她因過度飢餓的雙手開始發抖,多次嘗試鍵入范祥宇的手機號碼,才成功撥出號碼。
    「喂?」
    「祥宇哥。」甫聽見范祥宇親切的聲音,泛濫的心痛令她淚流成河,泣不成聲。
    「小柔?怎麼了?你哭了?」范祥宇震驚不已,她下午和寒曦出去之前,不是好好的嗎?他以為,小兩口再怎麼吵架和鬧情緒,經過一個下午的相處,應該和好如初了吧?怎麼事情好像變得更嚴重了?
    「祥宇哥,你早就知道他是誰了,對不對?你早就知道他有女朋友了,對不對?為什麼你不早點告訴我,阻止我跟他在一起呢?」
    「小柔,你先別哭,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,好嗎?」她一連串的疑問,洩露了她此刻的無助和難過,他應該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。
    「祥宇哥,我再也呆不下去了,你帶我走,好嗎?現在只有你可以幫我,帶我離開寒曦那個惡魔身邊,我不想再任由他擺布了。」她不想再回想任何跟寒曦有關的事情,她不要再陷入萬復不劫、水深火熱的地獄裡。
    「好好好,你先冷靜下來,告訴我你在哪裡?我盡快過去接你。」電話裡的顏歆柔顯然已陷入歇斯底里,當務之急,先順著她的意,先把人找到了再說吧!
    停頓了一會兒,顏歆柔又哭了,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寒曦別墅的地址,她只知道這是個極為隱密的地點,與市區有些距離。
    「是不是上次那個地方?你記得嗎?在你母親下葬的那一天……」他猜測。那天,滿臉淚痕的顏歆柔找他時,也宛如受到了極大的委屈般哭泣。
    「祥宇哥,我會想辦法到那個地方等你,我再也無法在這裡呆上一秒,你一定要來。」她急切的懇求。沒錯,再呆在這裡,目睹寒曦和他女友大秀恩愛的樣子,她會徹底的瘋掉。趁這一切尚未發生之前,趕快逃離寒曦身旁才是上策。
    「好,我現在就去,夜已深了,你自己路上小心。」
    「祥宇哥,你一定要來,現在只有你能助我離開這裡。」不放心,她再次祈求。
    顏歆柔的無助令他心痛,認識她這麼久,她未曾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,究竟什麼事?能令她有如此大的轉變?這一切,肯定與寒曦脫不了關係。當下,他再也不能袖手旁觀了,如果寒曦真的待她不好,他一定不會放過他!
    「放心,我不會遺棄你的,相信我。」他堅定的語氣,令顏歆柔寬心不少。
    掛上電話,顏歆柔立刻七手八腳的把地上的東西塞回手提袋裡。
    一轉身,她竟被一個黑影嚇得心膽俱裂。
    「你要離開?」寒曦箝著她的手,厲聲質問。
    雖然他明知道偷聽別人談話很不禮貌,但他在踏入顏歆柔的睡覺房前,已敲了好久的門。他以為,顏歆柔已經睡著了,所以輕輕推開房門,無聲無息地潛入房裡。
    不為什麼,記掛顏歆柔的寒曦,只想偷偷看她一眼就好,入睡了,正合他意。
    沒想到,才推開門,一聲聲的「祥宇哥」不停地撞裂了他的心。
    明明就已作好心理準備,等琦奈雪的事暫告一段落,她一定會毫不留戀的隨范祥宇而去。可是,當他親耳聽見顏歆柔苦苦央求范祥宇帶她離開自己身邊,說她不能在他身邊多呆一秒時,他竟妒嫉得快瘋了。
    憤怒瞬間填滿了他胸腔。為了顏歆柔,他又失去了自制力。
    「對!我要離開!」他的女朋友已經回來了,她對他而言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,若不自動請離,難道要等人家拿掃把來趕人嗎?
    原本想悄悄離開的她,既然已被別墅的主人發現了,她也不想再隱瞞,離開的決心就更加堅定了。
    「祥宇哥待會兒就來接我。」黑暗中,她看不見他的表情,因此膽子也在黑暗的慫恿下越滾越大。
    又是范祥宇!他原本可向她解釋,她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,呆在別墅才能保護她的安全,琦奈雪的膽子再大,料也不敢直接攻擊保安森嚴的赫爾家族別墅。可是她一再地在他面前提起范祥宇,已令他耐性和君子風度盡失。
    「你不能離開別墅半步。」這幾個字是硬從寒曦的牙縫間擠出來的。此刻的他,氣得想拿條繩子來將她牢牢捆綁。
    「你憑什麼軟禁我?」他出言阻止她離開,也激起了她滿腔怒火。他強行留下她,是存心想精神上折磨她嗎?
「總之沒我允許,你不准離開,否則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,我都會把你捉回來。」強盛的怒火,寒曦連話也說重了。
    「放開我!總之我不想再見到你,無論如何我今晚一定要離開這裡,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平靜的生活了!」她怒吼,奮力甩開寒曦的箝制。「你的琦奈皓已經回來了!你還強行我把留下干什麼?你不再需要我了,不是嗎?」
    琦奈皓回來了?琦奈皓已經死了!怎麼回來?這女人極度氣憤之際,就開始胡言亂語嗎?
    如果琦奈皓能夠回來,他就不必傷心難過了好一段時間。
    「你在說什麼?!」夾帶著失意和心痛,寒曦開始覺得顏歆柔不可理喻,氣上加氣。
    「就是你房裡的那個女人啊!是她下午跑到廁所去,好心提醒我被你這個渾蛋利用了!你們這對半斤八丙,蛇鼠一窩的怪人!」想起自己被他們玩弄於掌心,她是真的胡言亂語了。
    「我不准你污辱琦奈皓!」顏歆柔竟拿琦奈皓和她歹毒的妹妹相提並論,他氣瘋了。寒曦的怒吼令顏歆柔一愣。
    「既然這麼緊張她!不准我罵她,那就讓我離開!讓我眼不見為凈!」
    她激烈的反抗,把寒曦給惹惱了。
    「別逼我動用暴力把你留下來!」
    他威脅的話起不了任何作用,顏歆柔鐵了心要跟他唱反調,任何話傳進她耳裡,都成了一陣來得快也去快的暴風。
    去意已決的她舊計重施,朝他限制自己手腕的手背咬了一口。
    「顏、歆、柔!」這回輪到寒曦怒髮衝冠,手背火辣辣的刺痛感,並不足以督促他鬆開手心裡的纖手。他承諾過,他要以自己的生命保護她,他不再把微不足道的疼痛放在眼裡。
    寒曦的反應顏歆柔愣了三秒,但急於擺脫寒曦的她也失去了理智,隨手不知抓來了一個略有涼意的東西,毫不猶豫地往寒曦的方向砸去。
    寧靜的房間突然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,手上的箝制也隨之消失了。
    「啊──」她該不會把寒曦弄傷了吧?看著手上破成一半的玻璃器皿,她嚇得立刻鬆開手,地板頓時又傳來清脆的碎聲。
    她隱約能看見寒曦頎長的身體,半跪在她跟前,一手撐著地面,一手按著額頭。他低頭著,顯然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,但她在黑暗裡看不見他的表情,聽不見他傳來任何聲音,教她一時搞不清楚狀況。
    她不是想逃離這裡,永遠不再出現於寒曦眼前了嗎?現下正是她逃走的最佳時機。想擺,她立刻拋開害怕的身心,搖搖晃晃的朝門口奔去。
    清脆的玻璃破碎的聲音,以及顏歆柔的尖叫聲,顯然把人引來了,她在接近樓口的走廊處撞上了一名樣貌清麗的陌生女子,那女子一見她,抬起神色慌張粉臉的詢問她:「你也聽見聲音了嗎?發生什麼事了?是不是有刺客?」
    「不,我不知道……」刺客?那刺客就是她啊!她豈會自投羅網呢?顏歆柔過於害怕,用力的搖搖頭,推開她,繼續朝樓下奔去。
    她越過大廳,朝另一道走廊奔跑,她準備回到第一次入住此別墅的房間,那裡的窗口,距離她曾經逃走的那個小門只有幾步之遙,從那裡離開肯定能避開保鏢的耳目,萬無一失。
    「林主任!林主任!快請醫生!二王子的額頭被玻璃割傷,流了很多血!就快昏倒了!……」
    是剛才那個美麗女子的聲音吧!
    寒曦受傷了?他被她用玻璃器皿擊破了頭?很嚴重嗎?她稍微放緩了腳步,躊躇著該不該回去,那個寒曦,令她又愛又恨,甚至失去理智的傷害了他。
    但心底不斷有個聲音在提醒她,遠離開寒曦吧!他是王子,你只是個平凡女子,注定只能當他的玩具……
    不!她不要再為他的愚弄和欺凌而傷心難過了,她不能放棄這個逃逸的機會。
    狠下心,她繼續使勁地跑,越過窗,攀越小門,她終於自由了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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