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幾何時，我也是一位有點壞壞的少女，喜歡與家人唱反調。
只要自己稍微有點改變，爸爸就說我學壞了，因此我才突然想寫這麼一篇小說，想反映自己的一點點心聲，獻給大家，我的青春小扎。
少女的心聲，通常是家長最難理解的，加上處在叛逆時期的少年往往與家長缺乏溝通，凡事都往心裡藏，彼此的誤會才會越滾越大。
“Everybody......Rock Your Body.......”桐蕊又在夜深人靜的時候，開了自己心愛的唱片，以及戴上那寸不離身的躺在床上寫小品了。
以前，桐蕊在誰的眼中都是乖女孩，就是近兩年來，她開始擺脫了家人的約束，積極的參加了多項戶外活動來充實自己，因此很常為召開會議而導致需往外跑。故此，很多人誤會她開始學壞了。然而最近她愛上了英文歌曲後，“學壞”這罪名更是越加越厚。
其實，桐蕊仍是潔身自愛，一丁點兒都不讓自己受雜亂的社會所污染，只是身上的細胞稍微活躍了些罷了！一直以來，她都很愛惜自己，猶如愛惜自己家人一般。
一天放學後，桐蕊仍在教室內寫文章，這已成了桐蕊其中一個生活習慣了，因為她並不喜歡提早回家。
“桐蕊，今天有新靈感嗎？”黃老師邊從教室門口步入邊說。
“嗯？黃老師，怎麼還不回家呢？”桐蕊抬起頭道。不用猜，桐蕊知道在這時候出現的人一定是黃老師，因為黃老師已不是第一次在桐蕊寫稿時冒出來的。
“又當個不歸女了？”
“我家中的情況，您該了解的。”桐蕊吐了一口氣道。
“你不覺得，有時家中吵吵鬧鬧，也是一種生活樂趣嗎？”黃老師慈心的笑笑，其實她是非常疼愛桐蕊這女孩的。
“您不懂的，我家中那位妹妹是相當另類的，一吵可鬧至整個下午，一發不可收拾的。”桐蕊說完便收起紙和筆，背起了書包向老師道別：“我先走了，老師，謝謝您的關心。”說完便緩緩的步出教室了。看著桐蕊的背影，黃老師也不知該說些什麼，尤其是像桐蕊這得不到家人諒解的女孩......
其實桐蕊並不喜歡於放學後仍呆在校園溜達的，因為她厭倦了姐姐向她示威和神氣的樣子。她是如此深怕自己會因受不了那種委屈而流下淚來。以前她姐姐不是這樣子的，就是因為開始踏入社會工作了後，整個人突然來個180度的轉變，變得高傲、自以為事，不再與桐蕊說話了，因此一對感情原本很要好的姐妹的關係從此決裂了。
而且父親買回來的那輛新車，桐蕊姐姐也霸得緊緊的，不讓已考到了駕駛執照的桐蕊用，因此有時學會召開會議的時間不符合桐蕊的時間的話，桐蕊都無法出席，因而常被導師責備。也許說，她姐姐才是受社會污染，學壞了呢！
“唉！我真的不幸，竟會擁有這麼樣的一個姐姐......”
桐蕊沿著校中的小徑走著、走著......突然身後被人輕輕的推了一把。她定了定神一瞧，原來正是她的死黨崔儀。
“你又在自言自語了，被誰氣著了？”
“老煩惱！也許是家人越來越不了解我了，我只不過是參加多了一些戶外活動、多交了一些男性朋友和愛上英文歌罷了！他們就以為我學壞了。唉！我真矛盾！還有那沒用的姐姐常在旁加鹽加醋的，我呀！就快從頭到腳被人誤解完了。”桐蕊的語氣是充滿無奈和悲哀的。
“你是位堅強和獨立的女孩，不會輕易被這些無謂的困擾砸倒的，是不是？”
“你太高估我了吧！我看啊！自己遲早會變成白髮蒼蒼的老太婆！”桐蕊開始露出了親切的笑容。
“對啦！說起白髮，我發覺你最近的白髮又增加了。”崔儀翻了翻桐蕊的頭髮道。
“沒辦法啦！這不是於我控制之中的。”桐蕊毫不在意的說。
“你還是快些去把它染黑吧！不然可沒人要了也！”崔儀建議。
“不了，我家人一定反對的，待會兒那隻八婆姐又不知會在雙親面前講我什麼壞話了。”她始終有些擔心。
“反正是去把頭髮染黑，並不是因為愛美和追趕潮流而染的嘛！不過，既然你擔心的話，我也不勉強你了。”崔儀並不強人所難。
“不過......”桐蕊想清了後繼續說：“好吧！反正今天沒什麼功課，還有你的話又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。唉！現在啊！很難找到一位不愛美的女生了！”她們說完便肩並肩的走向巴士站......
已是晚上8時25分了。這時的桐蕊，已把頭髮染黑了，因此看起來更加的可愛和年輕，不再像多苦多愁的少女了。可是她還是焦急的望著手錶，然後再往巴士站遠處望去。
桐蕊所住的地區是很少有巴士經過的，因此打從傍晚5時等至現在，還未見一輛巴士經過，這種情形是仍未出現過的，因此桐蕊說不心急心焚才怪呢！
最終好不容易，她才踏上了最後一輪巴士回到了家。
當她一進家門，父親已板起了鐵面孔。當他抬頭看見了桐蕊那頭烏黑的秀髮時，更是氣得一發不可收拾。
“你看看你自己，現在是什麼時候了？遲回也該先打個電話回家才是！還好我未買車給你，不然豈不是整天不見人影了？哼！不知今天又去與哪些豬朋狗友一起，還染髮？看來你聽那些什麼英文歌，也是從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身上學的，是不是，我有說錯嗎？”
“爸，你的措詞在推出口之前准是沒經過考慮的吧！我遲回是因為搭不到巴士，其實我5點鐘就已經去巴士站等到現在了，你該體諒我，沒有車子，去哪兒都不方便，包括去開會都成問題......”桐蕊冷靜的說出藏在心底的話，可是說至一半卻被父親魯莽的打斷了。
“還頂嘴？真是越學越壞了！”
“是囉！真是丟臉啊！還好我沒認這不正當和沒有用的妹妹呢！”桐蕊的姐姐在旁冷笑道。
桐蕊懷恨的看了她一眼，繼續忍氣吞聲的解釋道：“我染髮，也只不過想掩飾我頭上那些白髮，尤其是被這女人所氣出來的！而聽英文歌，則是想發泄出忍著已久的枉氣！”她說完了後立刻奔往房中，因為她深怕被人瞧見她掉眼淚的樣子。
※ ※ ※
已近午夜12時，桐蕊仍在房內以淚洗臉，並不時自問著。
“為什麼？為什麼他們老是縱容姐姐而處處傷害我？到底要我說幾遍我沒學壞才肯相信我呢？......”
眼看這個家就快無法讓她繼續呆下去了，因此趁著夜深人靜，家人都已經睡著當兒，桐蕊忙收拾了所有衣物和必需品，打算永遠離開這個家。
當一切都打點好後，她輕輕地打開後門，然後一踏出家園的鐵門，便沒命似的跑呀跑，一方面是因為害怕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恨這個家......
桐蕊走在街上，四處冷冷清清的，一個人影都沒有，偶爾只見一兩隻野狗在街上溜蕩和覓食。她根本不曉得自己該何去何從，然而心中也莫名的產生了股悔意。
待走累了後，她瑟縮於街頭某個角落，開始覺得有點冷、餓和害怕，因為四處除了沉睡的大地和小昆蟲外，眼前的視物皆已被隔起了一層厚厚的霧，空氣因此而更顯得更寒冷和沉寂。
不知為什麼的，桐蕊開始懷念家中那溫暖和充滿安全感的安樂窩了。她不曉得自己剛才是否太感情用事、太衝動了？要是現在回去的話，肯定會被家人發現的，可是若不回的話，豈不是要在街上留宿？
想到這，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的呼喚聲。桐蕊定神一看，在霧中的另一層，仿佛見兩個人影從 一輛陌生的車子裡奔出來。她見狀又開始發抖，以為那是什麼魔鬼妖怪。哪知影子越跑越近，就變得越熟悉了！終於，她看清了他們，正是自己牽掛的雙親呢！
“爸！媽！”在帶著一顆裝著千千萬萬個悔意的心，桐芯立刻奔上前去與他們抱在一塊兒，猶如一雙失去聯絡已久的父女和母女般，看了不禁令人有所感觸。
“爸媽！對不起！真的對不起！我不是有心要離家出走的，我好愛好愛你們！我捨不得你們啊！”桐蕊的心亂七八糟，因此口中吐出來的話也是一團團的，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？
“傻孩子！爸只不過說了你一兩句就鬧離家出走，以後不准了！爸爸罵你，是為你好的。”桐蕊父親隻眼濕濕的，看來是後悔自己太過衝動了吧！桐蕊聽了可感動得流下淚來。
“爸，我真的沒有學壞，一直以來我都潔身自愛的。我走、我離家，不是因為一時之氣，而是已經承受了太多的痛苦了。姐姐那些難聽的話，猶如糧食般越積越多，最終才會逼走我的。”
“都是爸爸不好，讓你受太多苦了。以後有什麼問題，你一定要攤出來與爸商量才是嘛！”
“誰叫你老是單聽姐姐的一面之詞.....”桐蕊有些埋怨的。
“別說她了！”桐蕊父親有些慚愧的道：“剛才我已經把她責備了一頓，日後她不敢再胡言亂語了。”
“謝謝爸！我愛你！”桐蕊說完開始露出了笑容，然後緊緊的抱著父親，她多麼渴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啊！
桐蕊的母親在旁看見他們父女終於和好後，可放下了心頭大石，但卻又苦笑道：
“唉！看來我們的秘密不保了！
“秘密？什麼秘密？”桐蕊抬起頭來，好奇的問著。
“車囉！其實你的車子已經買好了，可是你爸爸堅持說要等至你生日那天才駕出來送給你，哪知今天發生了這件事，你爸深怕你不肯回家，因此便把它駕了出來。”桐蕊母親笑笑的解釋。
“車？真的買給我的嗎？”
“還要問嗎？來！去試試看，合心意嗎？”
“嘩！謝謝爸！謝謝媽！”桐蕊說完便快活的往剛才那輛車子奔去。他們兩老跟在後頭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人說父愛永遠是藏在心中的，看過了這個小故事後，你是否也同意別人這看法呢？
（完）
於1998年6月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